第82章 瞎眼老者
“那就有劳掌柜的了，这是五十两银子，不够的话明日我再补上！”
李如是说着，从怀中掏出银袋放在了柜台上。
“李大人使不得啊！大人为百姓办了这么多实事，眼下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小老儿怎能在这个当口收大人的银子！”
掌柜的连忙将银子塞回他的手中，情真意切的说道。
“一码归一码, 买东西不付账，那本官岂不是成了昏官了吗？掌柜的，莫言再推辞了！”
李如是将银子推了回去，转身离开了药堂。
“李大人慢走！”
掌柜的和小厮弯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
出了药堂后，照例前往陵江内河。
站在禹奉桥上，向下望去, 数百河工挥舞着各类工具, 干的热火朝天，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沿着内河河堤，原本碎裂坍塌的堤坝被崭新平整的花岗岩完美衔接，已经修出半里有余。
照着这个速度，在来年夏汛前就能修出可观的长度。
被毁坏的花岗岩已经重新补上，其它材料也源源不断的运来，一切都稳扎稳打的走上正轨。
他所担心黑衣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想必是被尘僧的实力所震慑。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距离内河几里外的一个山沟里，密密麻麻躺着数十个黑衣人的尸体，他们的死因无一例外，全身被洞穿成蜂窝状，有些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而屠杀黑衣人的凶手，此时正一脸苦相的在花岗岩附近搭建窝棚。
四天了！
自从被公子赶出县衙后，瞎眼老者就一直在这守着这一堆破石头，原以为公子只是兴趣使然，守个两天意思意思就行了。
没成想，公子不仅没有召他回去的意思，反而真的差人送来了一床破被子, 明显是让他做好长期守在这里的打算。
想想他堂堂地品高手，竟然混到了这种地步，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然。
瞎眼老者很憋屈，巨大的落差让他气血运行的都有些不顺，心中的无名火越烧越旺，急需发现。
他在公子面前自然不会有丝毫情绪，可出来了就不一样了，这股无名火自然要发在始作俑者黑衣人的头上。
刚来的第一天他就在等待黑衣人的到来，可熬了整整一个通宵，也没见到半个黑衣人的踪影。
瞎眼老者坐不住了，于是主动出击，到处去找黑衣人的晦气，凭借着堂堂地品高手的手段，短短两日就拔掉了三个黑衣人的据点，屠杀了近两百黑衣人！
杀了这么多，气也消了些许，可日子还得过，既然要长期待在这里，就得建造个遮风挡雨的住所。
瞎眼老者选择的地点，距离存放花岗岩的地方不远，搭建窝棚几乎是在尘僧眼皮底下进行。
今日负责守护花岗岩的四位尘僧，由尘一领头，然而他并没有认出当初在小巷里暗中相助的就是这位瞎眼老者。
看着身残志坚的瞎眼老者独自忙碌，尘一的慈悲心大发，于是端了一碗热粥走了过去。
“老人家，天冷，喝碗热粥暖暖身子。”
“多谢小师傅。”
瞎眼老者颤巍巍的接过碗，不客气的大口喝着。
“老人家，这么冷的天，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啊？你的家人呢？”
“老头子孤苦伶仃没亲没故的，实在没有地方可去，就只好来这里搭个棚子栖身。”
瞎眼老者几口就将满满一碗粥吸溜干净，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阿弥陀佛，老人家若有难处，可去县衙寻求帮助，李大人爱民如子，不会坐视不管的。”
尘一宣了一声佛号，吩咐师弟又端了一碗粥过来。
“老头子我流浪惯了，不想麻烦别人，小师傅，多谢你的粥。”
瞎眼老者将空碗递给了他，转身又忙碌起来。
尘一见他态度坚决，也没有继续劝阻，而是搭了把手，帮他一同建造了起来。
其它三位师兄弟见状，也都过来帮忙，几人同心协力，很快就将窝棚建的初具规模。
而尘一也受到启发，如法炮制的又建了四个窝棚，供师弟们临时休息。
之后的日子里，几人同吃同住，顺带将瞎眼老者照顾的面面俱到，而瞎眼老者硬如磐石的内心悄然发生着变化……
李如是结束了一天的河道工作，回到县衙后，早早的回房躺下了。
有了陵泽山匪那群活靶子，现在自然看不上后院那面破锣了。
这几日确实累的够呛，就没睡个饱觉，难得今晚无事，补下瞌睡才是正事。
刚躺下没多久，就在迷迷糊糊将要进入梦乡之际，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钻进了他的鼻孔。
李如是稍微清醒了些，辨识出香味的主人，不是甄武还能是谁？
可此时他的睡意正浓，直接忽视掉她的存在，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去。
“起来练箭了！”
甄武踢了踢床沿，催促道。
“练箭？还练个毛的箭！”
李如是含糊回应，声音嘟囔不清。
“修习箭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最忌怠慢拖延，难道你想半途而废？”
甄武生气的又踢了踢床榻，再次催促道：“赶紧起床练箭！”
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清晰的呼噜声。
“……”
甄武呆了呆，气鼓鼓的瞪着他的背影，许久之后，忽然俯身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你还想不想学三星连珠了？”
吐气如兰，抚的他耳朵一酥痒，也将他从梦中拉出了一半。
“三星连珠？想学。”
李如是努力的抬起眼皮，声音中慵懒带着一些殷切。
甄武直起身子，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容，轻咳了一声说道：“只要你基本功练成，本公子就教你，还不快快起床练箭！”
练箭等于铜锣而小于移动的山匪靶子。
没意思。
李如是失去兴趣，又闭上了眼睛。
“喂喂，你怎么还不起床？”
甄武等待许久，见他还没有动弹的意思，忍不住催促道。
回应她的依然是越来越粗重的鼾声。
“……”
甄武愣了半晌，咬牙大声道：“其实也可以先学三星连珠，再练基本功。只要你起来，本公子就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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