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暄的双眸里覆盖满了怒火,仿若要将双瞳中倒映的她烧死,捏着他下颚的手加重了力道,是很重。
宋音离抓着他的手腕,“我没有,没有做那些事...”她被他捏得极疼,双眸间满是泪光。
以前的慕容暄,根本就不舍得对她下这样重的手,就连在软榻上缠绵,他的力道都是极轻的,生怕伤害到她分毫。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已经直接将手捏住了她的下颚,以前的疼惜感不复存在,只剩满身的冷冰冰。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瞒着朕有意思吗?啊?!”他宛如一头发了怒的猛兽,在她耳畔边上嘶吼。
“我说了没有便是没有...”
宋音离难得的,没有松口。她闭上双眸,眸中氤氲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脸上满是痛苦。
慕容暄咬着牙,眸光重新落到她的脸上。片刻后,他才松开手。
宋音离将手覆到下颚上,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靠近他分毫。眼前的他,此刻身上散发出的全是危险的气息,靠近他只会将自己弄伤。
慕容暄收回凝着她的眸光,神情有些恍惚,最后转身出了华霜殿。
尹兆平的身子一凛,尔后跟上他的脚步。
“娘娘,您没事吧?”画织从外面跑进来,方才他们俩人之间的争吵声,她与站在外面的尹兆平多少听到了一些。
她将宋音离扶回软榻上,低下头看着她的下颚,上面已经一片红肿,“皇上他怎舍得对您下这么重的手?...”
当初她家的小姐,可是被多少王宫贵胄捧在了手心里,就连与她说话大声一些,那些人都不敢。
可自从她回到慕容暄身边后,在这深宫墙闱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他早就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暄哥哥了...”她扑倒到锦被上,放声痛哭。方才在慕容暄面前还十分镇定的她,此刻已然恢复了之前的柔软似水,内心崩塌得七零八落。
“奴婢去给您拿些冰块过来。”画织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转身退了下去,华霜殿里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从华霜殿回去后,表面上看似平静似水的慕容暄,心底里却被不安充斥着,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只不过,是不太理智的。宫南絮的离去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变得心焦,恐惧,不安。
此刻走出华霜殿,他才意识到这场逼问是毫无意义的,只不过是他自己想要寻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日后,别再试图在朕面前做任何无意义的猜想。”他稍稍侧过头,对站在身后的尹兆平冷冰冰地说道。
“老奴知错了。”
尹兆平的背后渗出一层冷汗,急忙应承下来。
连续几日,慕容暄一下了早朝后都会去到行云宫里,在里面坐上一会。宫南絮之前用过的那把长剑还搁置在案桌上。
他走过去,将剑拿起来,握上剑柄。这把长剑依旧寒气逼人,可是他的那把利刃,已经葬身在冷宫里的那场大火中。
“你不是说过,会永远追随在我身边的吗?为何反悔了?而且,还反悔得这么彻底,连跟朕商量都不商量一下?”他对着那把长剑,自言自语。
“没错,我是利用了你。可那也是你心甘情愿的,当初我有逼过你,让你留在我身边吗?全都是你自己亲口答应下来的。明明答应了,却为何又做不到?!”
“嘭!”地一声,他用力将手中的长剑砍到案桌上,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剑痕。震得站在一旁的尹兆平身子剧烈抖动了一下。
马车内,宫南絮捂着心口,眉头微微拧紧。
“娘娘,是不是马车太过颠簸,您的身子不舒服了?”无双扶着她的手臂,轻声问道。
她摇了摇头,“不是。”
看到她这副脸上带着痛苦的样子,无双急忙给她倒下一杯茶水,“您先喝口茶缓缓心神。”
她点了一下头,垂下眼眸喝下一口茶水。
方才她的心,为何抽痛了一下?
从蕲州城出来的一路上,她并非是从未想过慕容暄的事。与他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能全怪他的冷血无情,还有她的违约。
她说过要一直陪着他,却将他扔在半路。如今,他想要的东西她几乎都帮他争取到了,却要从他身边抽离走了。
“小七,我们到了。”
帘布外,传来了凌暮时的声音。他们从蕲州城到漠北,花了十日的时间。凌暮时不敢走得太慢,亦不敢走得太快。
无双掀开帘布,扶着宫南絮往外走,凌暮时站在马车下面,扶着宫南絮的手,让她从上面下来。
“这就是你与东方姑娘开的医馆?”宫南絮站在医馆外面,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匾额。
“嗯。我们先进去吧。”凌暮时微微勾起唇角,接连赶了这么多日的路,怕她这么站着身子会受累,急忙扶着她往里面走。
无双拿上他们的包裹,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凌大哥,小七,你们回来了!”东方宛云看到他们,那双澄清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凌暮时果真做到了。
“东方姑娘。”宫南絮漾开眉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只是看了她一眼后,东方宛云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她让灵惜推着她走到宫南絮的面前,“小七,你的脸色很不好。”东方宛云抓起她的手腕,替她诊脉。
宫南絮脸上的病态十分明显,就算是想藏也藏不起来。她唇角边上的笑意凝滞住了,想将手抽回来,却被她紧紧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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