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好话没用那她就拿些会震慑住她的话，“洵光马上就要回来了，你逃不掉的，如果你现在放手，我绝对不会跟你计较之前发生的这些。”
“你以为我今天来是抱着可以活着回去的想法来的吗？”她尖叫嘶吼着，仿佛要将她生吞进去，刀尖明晃晃的在她面前晃动着，伴着威胁跟警告，“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要杀掉你。”
她是真的恨她恨到恨不得杀掉自己。
顾清秋清楚的知道，彼时，跟她说话间，她的手在身后慢慢的转动着，目光如凝，镇定如斯。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顾清秋，你死定了，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
说到最后顾明月已经忍不住了，挥刀便朝她的方向狠狠的挥砍来，近乎疯癫。
她着了魔的只想杀掉她。
哪怕在此之前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大小姐。
顾清秋在她朝自己奔来的那一刻将桌上的热茶往她的方向重重的泼去，然后，抽出一直藏在身后的手。
“嘭”的一声伴着女人的惨叫，响彻整个别墅。
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在那刻消失。
归于沉寂。
顾清秋闭上眼之前，看见的，是自己眼前潺潺冒出的鲜血，鲜艳如斯。
然后，她闭了眼。
*
一片黑暗。
视野能触及的地方都是黑暗。
有人说，天堂就是由黑暗走上光明的，可谁又去过天堂？谁又知道天堂的路该怎么走？
没人知道。
12月25日平安夜这一天，顾恒跟舒蕾在京都大饭堂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婚礼上，顾家的人一个都没现身。
顾明珠抱恙在家带孩子，方静茵也没来，顾修远坐牢了，叶眉涉及一桩车祸后死在了现场，而顾明月，也死了，顾家对外宣称是得了恶疾，索性，也没人关心。
有趣的是，舒家也没什么人来，这场婚礼盛大的，有些空虚。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你们看，新娘怎么不笑啊？”
“听说她之前不愿意嫁过来。”
“你傻啊，她不愿意嫁的那个人不是陈锐吗？”
“……”
场下议论纷纷，可是，仍没有一句能让舒蕾止住泪水。
还是最后顾恒轻轻抱住她，低声道，“别哭了。”
抱歉。
她想说，可是说不出口，也没法说出来。
一直到婚礼结束她都是这种状态，索性要拍的照片已经拍好了，也没关系了。
记者们也纷纷蜂拥而上，无非是问他俩的恋爱史，以及双方家长是否不同意这件婚事，为什么今天两家一个人都没有来？以及关于叶眉车祸身亡的八卦，听说她的死跟陈家两个长孙的车祸有关。
还有等等等等……
顾恒让舒蕾先下去休息，他独自面对。
“请问传闻中你妹妹顾明月死了陈家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顾恒听了，冷淡道，“她是得病死的，请不要造谣。”
“那顾老爷子呢？怎么这么久都没露面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抱歉，我实在不方便透露。”
“那你妻子娘家那两的俩姐妹呢？就是舒婷她们，听说嫁过去不久就传出她们怀的孩子是陈锐的，现在陈家不认，她们夫家又不认，听说马上就要离婚了，这真是一大丑闻啊。”
无论问的问题有多难，多棘手，他都淡定回应。
等到全部都回应结束后才离开酒店，回到了车上，回到车上时舒蕾已经哭着睡着了。
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可是，她却哭着睡着了。
*
晚上，顾家，幽幽亮着一盏灯。
一点都看不出来新婚的热闹模样，舒蕾一回到家就把妆卸了，然后素颜走到外面草地上朝着不知名的远外拜了拜，嘴里喃喃说着些什么。
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顾恒走到四楼，推开门，看见躺在那里的人。
顾老爷子如植物人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弹，是的，他已经被注射了特殊的药物，将会慢慢萎缩致死。
这是他应得的。
只是，他现在神智还是清醒的。
“爷爷。”顾恒走进去时顺便带上了门，“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
顾老爷子看见他后，眼里努力的瞪着什么，像是在说，求他放自己离开。
顾恒笑了，手将他身上快弄掉的被子重新盖上去，并坐在他身侧静静看着他，随后在他恐惧的止光里拿出针筒又为他打上了一针，这种药，每天都要注射，注射满一个月后，不出一周病人就会死，而且是让人怀疑不到的那种死亡。
也是，顾家眼下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属于他，谁敢怀疑这个？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蠢。”旧事重提时，他身上气质冷的有些可怕。
顾老爷子嘴里嚷着什么，可是力气太小了，让人听不见。
顾恒慢条斯理的在旁洗着手道，“你当初，究竟是为什么会答应顾明珠，跟她联合着一起对付清秋。”
“你难道不知道，她跟陈洵光都不是吃素的主么？”
“你以为害死她腹中的孩子，顾明珠以后就在陈家有地位了，也没有争宠的孙子了，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件事对你又有什么利益？”
“……”
无非是，顾老爷子当时已经非常信任陈时，而且又想搭上陈家长孙大房这一条线。
人有再多的钱也还是贪心不足的。
他虽然老了，可也还想再创当年的辉煌。
“顾明珠母女俩，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么？”他幽幽说完，目光看向他，顾老爷子眼里的恨跟怨都要迸射而出了，可他不怕，相反，他饶有兴致的告诉了他一件事情，“对了，她们母女在找你合作的时候，大概没告诉你一件事吧。”
什么？
顾老爷子痛苦的蜷缩着，这是药效发挥了。
只听他一字一句道，“我父亲，跟我大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什么？！顾老爷子就像服了一剂止疼药般，瞬间不痛了，也瞬间不动了，他瞪大了眼镜看着他，眼角的皱纹里全是不可置信的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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