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洵光离开陈家后,一路开着车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漫无目的。
繁华的长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那样快乐,但那些快乐好像跟他隔了好遥远,他上一次欢笑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忘记了。
他一路驱车奔驰着,加速加速在加速,可是,耳边却浮现起陈时说的那句话:
“你是不是,喜欢她。”
不,不可能。
陈洵光大脑的弦像是紧紧的绷了下,胸膛重重吸了口气,神色却更肃穆,加速朝更远的不知名开去。
*
从发生被陈时强迫那件事后,尽管苏念在心里一而在在而三的说服自己,可是,她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在去面对东东。
她趁着苏丽琴送星星去幼儿园的时候一个人离开了。
离开时,天正下着雨,处处阴霾。
她亦不知该去往何处,麻木的前行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脑海中浮现着很多碎片式的回忆,有陈时,有陈洵光,有顾恒,也有皮特。
其实不过短短两年而已,她却觉得自己仿佛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般。
她的那样飞扬任性全部没了,被打碎了,然后又磨合成另一个她来不及去接受的自己。
“对不起,东东,对不起……”
她只能嘴里一句又一句的重复着,抱歉着,流泪着,然后,冲向连自己也不知道的远方。
*
这已经是苏念出走的第三天了,苏丽琴一直在等着她回来。
起初,她以为苏念只是因为太累了,所以短暂的出去休息休息,可是直到她连续几天不出现的时候她才注意到问题的不对了,她想联系苏念可是又没有苏念的电话号码,跟陈时打电话又打不通,无奈之下,只好找陈洵光了。
陈洵光自从搬离这个别墅后很少过来了,尽管知道他心里其实也是在关心着东东的。
苏丽琴将苏念离家的事说了之后,那边便挂了电话。
对着挂断的电话,苏丽琴长长的叹了几口气,他还是沉浸在顾清秋的死中没有走出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就这样,一直到她以为陈洵光不会有任何反应的时候,陈洵光回来了。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一进门便问,从样子看风尘仆仆像是赶回来的。
苏丽琴也来不及多问只能将情况如实告诉他,“都已经三天了,我才发现我连她电话都没有一个,联系陈时也联系不上。”
“以后有什么事不必联系他了,直接跟我说。”说完,陈洵光眉头深皱,随即往楼上看去,“东东这几天怎么样。”
提到东东,苏丽琴面上有点忧伤,“还是老样子,但是每天我忙完之后都会上楼去陪陪他,跟他讲讲故事,唱唱歌。”
听了她的话陈洵光才放下了心,随后道,“她的事你不必管,照顾好东东就行了。”
“可是……”苏丽琴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陈洵光已经出去了。
他出门的第一时间就是想着苏念会不会在陈时家。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一直到电话被接通之前他都没有离开别墅,因为,他不定她到底在哪里。
接电话的人是皮特,“喂?”
“苏念是不是回美国了。”这是陈洵光说的第一句话。
皮特愣了好久才道,“她没跟我说。”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确实是不知道苏念有没有回美国,陈洵光跟他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自然也不会去怀疑,只是叮嘱了句,“如果她回去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等等。”皮特在电话那头喊住他,“她心脏的事……”
果然是亲舅舅,尽管嘴上没问心里却一直担心着这件事,陈洵光没有多说,却也无意让他担忧,只是告诉他,短时间内不会为难苏念的,并少见的跟他保证,没经过苏念的同意是不会摘取她的心脏的。
挂断电话后,陈洵光一脚踩向油门朝着陈家的方向便去了。
*
陈宅,一片寂静。
偶尔只能听见楼上传来轻微的声响,像是某种碰撞,类似醉酒后的人东倒西歪。
陈时已经持续这样一个多星期了,舒蕾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从那次在东东那儿回来之后这种状况便越来越明显。
“陈时。”她站在房间外小声的敲了下门,然后,里面的动静又消失了。
他没回答她,却也没有请她进去。
她只好站在门外小心道,“陈时……”
陈时还是不理会。
就在舒蕾准备转身的那刻却突然撞上一张脸,是顾明珠,她的突然出现将她没少吓一跳,但是很快又恢复过来,“你来干什么。”
顾明珠都懒得搭理她,只是站在门前敲门,让舒蕾奇怪的是,这一次,陈时很快就将门打开了。
他……
就在顾明珠要进去的那一刻,舒蕾在外喊了一句,“陈时。”
陈时根本就没有露脸,也没有任何迟疑的就将门锁上了。
他,他究竟是怎么了?
舒蕾不敢多想,因为她怕自己会受不了,而事实却是,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跟她同过房了,现在俩人是分房睡,而且,顾明珠去他房间的频率有点高,有时,甚至连晚上都会进去。
她都看见了,却没说过。
就这样恍惚着下了楼,直到不小心跌倒下去,“夫人,你怎么了。”
佣人们见状后吓的赶紧上前扶起她,也就是在这时舒蕾才发现自己腿间有些许的粘腻,低头一看,竟是鲜血。
“血……”她喃喃道,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直到佣人们惊呼,“夫人,你怎么了。”
她才反应过来,却是朝楼上看了一眼,楼上,安安静静,根本没有人注意这一切。
突然,她心里有点疼,这点疼是比身体的疼更疼的一种疼。
“不要告诉先生。”她只是说了这样一句,然后自己艰难起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看见她这样一副样子,佣人们面面相觑,又默契的朝楼上看了眼,眼里都是不忍。
*
苏念消失的第七天,陈洵光几乎都已经将她也许会在的地方都一一找遍了,但是,都不见她踪迹。
她会去哪里?
陈家他去找过了,甚至连陈时也带着又揍了一顿,他现在就跟走火入魔没什么两样赖在家里,跟他说了苏念的事他也无动于衷,他亦去皮特的家里看过,不见她人影,甚至,连一些不可能的地方,譬如顾清秋的墓园也去过了,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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