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金英走向萧茹的寝居,傅守义神色一凝,快步上前,一把拦在了金英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金英见此情形,不禁问道,“傅大人此举何为?”
傅守义脸色微微涨红,好久,才开口说道,“金总管,这是内子的寝室,恐怕不恰当吧。”
金英一直注意着傅守义的神情,他却是紧张,金英心里更加怀疑,也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傅大人一再阻拦,莫非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英上下打量着傅守义,那眼神之中,满是警惕。
说完,不理傅守义,金英直接伸手拦开了傅守义,径直向着屋子方向走去。
看着金英离去时那坚定的背影,傅守义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露出了一道隐晦的笑容。
金英如愿以偿进到了萧茹的房间,他心里肯定朱佩瑶和梁君二人藏匿在此处,故而搜查得十分仔细,连任何旮旯地方,也是毫不放过。
终于,等着金英查探了足足三次后,险些将整个房间掘地三尺,可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金英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房间后,迎面却是见着傅守义那略带微笑的面容。
金英看着这道笑容,始终觉得是对方在故意嘲笑自己一般,让他心里十分不爽,更是板着一张冷脸,朝着傅守义冷哼一声。
“走!”
金英一无所闻,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送”走了金英之后,傅守义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现在送走了一座瘟神,还剩一座大山还没有移开呢。
傅守义回头看向刘勉,刘勉此刻也是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只是这一道眼神交流,双方就感觉到了对方有话要对自己说一般,都是默契地点了点头,自己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四周没人,刘勉和傅守义二人也没有什么顾及。
刘勉没有看傅守义,直接目视着前方,问道,“守义,你入锦衣卫多久了?”
如果刘勉一来便指责自己,那傅守义心里还好受许多,可偏偏刘勉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首先和他打起了交情牌。
“十来年了。”傅守义叹息一声,语气之中也透露着沧桑。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便过了十来年了。”刘勉跟着叹息起来,总算回头看向傅守义,双眼中顿时生出了些许寒光,问道,“你跟着我这么些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赶紧把公主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刘勉说得十分肯定,放佛认准了朱佩瑶就在傅府之中。
傅守义微微皱起了眉头,抬眼看着刘勉,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公主真不在我这里。”
刘勉同样注视着傅守义,放佛要从他的面容中看出些许破绽,“你确定?”
傅守义坚定回道,“我骗别人,也不会骗大人的。”
“呼!”
刘勉长舒了一口气,连着两次盘问傅守义,傅守义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好像他真不知情公主失踪一事,这才让他放心了不少。
同样的,傅守义也是心中轻松了不少,他起初还真差点上了刘勉的当,把事情全盘托出,可是待他看到刘勉注视着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刘勉肯定是在诈自己,让自己亲自说出来。
还好自己没有上当。
刘勉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三日之后,调令下发。”
三天!还有三天,傅守义就要去湖广承宣布政使司报道了。
只要再熬过这三天,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好的。
遣散了四周的家仆和护卫,傅守义独自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好了门窗。仔细确认过四周无人后,这才坐在桌旁,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书信。
摊开书信一看,那信上分明写着“圆月高悬,吾将亲至,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月圆之夜?不正好是三天后吗?”傅守义低声呢喃,语气甚轻,若不凑近听,根本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
…………
翌日清早,萧茹守时地来到地窖中。
等候许久的梁君和朱佩瑶,在看到她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出奇。
这些日子以来,他二人的伙食,都是由萧茹在安排,每日尽可能地用好菜招呼着他们,时不时地还能给梁君带上一壶加了温的清酒。最可贵的是,她给梁君二人带来了两个加盖的木桶,解决了他二人最尴尬的入厕难题。
对于这个性格温婉的女子,他二人实在提不起恨意。
傅守义即将要赴湖广就职一事,作为妻子的萧茹自然清楚,同时也猜到了,梁君二人离死的日子也将不远。
将饭菜放下之后,萧茹轻声问向梁君,“我知道她的身份,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似一句无关紧要的寻常问话,梁君却是想得比别人多,而是看向她,有些轻笑着,“怎么?还想给我立块长生牌供着不成?”
出人意料的是,萧茹并没有否认,而是说道,“这次的事情,是我夫妇对不住二位,若是可能的话,我愿古佛座下,每日为二位念经祈福。”
都是将死之人,还能够得她这么说话,也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好女子,只是她命运不济,搭上了傅守义这样的丈夫,以及傅云鹏那样的混蛋儿子。
梁君不免自嘲了一声,“是了,也该是上路的时候了。”
说罢,梁君看向萧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姓梁,梁君,梁上君子的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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