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人不明白雪帝的意思。
那个少女，难道不是她试炼的关键吗？为什么要杀了她？
海人迟疑着，雪帝的手高举着魂丸在半空中僵持。
抖了抖———然后雪帝收回了手。
“当然，也不是要你马上杀了她。”
把玩着魂丸，那象征着少女生命的珠子被雪帝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嗜血、残忍、狂暴...那个人格是阴暗面，当初魂兽化身时从翼身上分离而出的完全阴暗面。”
魂丸上的魂力跟着跳动，似乎印证雪帝的话，冰冷的魂力不断发散着。
“说到底，还是我低估她了，任由她成长，直到现在变得强大，甚至掌管了翼的身体主权。”
说着，雪帝把魂丸推了过来，晶莹易碎的魂丸朝着海人滚过来，直到桌子的边缘，海人才伸手接住。
“那也是翼的一部分，本来想着让翼自己解决，但现在似乎是晚了。”雪帝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
“青眼白龙的少年，与翼同为试炼者，我将翼托付给你。如果你心怀善意，就给予你两个选择。是感化那完全阴暗的存在还是杀了她，全由你决定。”
感化———那个毫无情面的家伙？
海人还记得，自己的青眼白龙之爪放过她时，她的攻击却还是毫无情面的朝着自己挥动。
完全的阴暗面，如果是这样的存在，有存在的必要吗？
“那个...”海人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的存在。
“帝。”
“帝，如果消灭阴暗面，会对翼有影响吗？”
如果影响大的话，海人还是想着帮忙一下的，毕竟翼也算是———挚友？
穿越之后唯一的朋友。
雪帝恒古不变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淡淡的笑容。
“完全没有影响。只是，青眼白龙的少年，我还以为你会些什么罢了。”
啊哈哈，我也想自己会点什么。
就算一直青眼白龙青眼白龙的叫着，但他可是孤儿一名，青眼白龙的传承已经断了，海人可没有七宝琉璃宗那种好的传承。
“是吗，那么就交给你了，早点让翼夺回身体，长时间的话人格可是要固定了。”
雪帝没有了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从椅子上跳下，甩手一挥，桌子和椅子消失不见，还好海人站起来快一点，要不然就倒下了。
“从那个方向一直走就能回到住所，我赐予你冰雪的祝福能让你每天在正阳时无视极地的寒冷。”
说完，雪帝背过身，逐客之意明显。
...海人掂量了手里的魂丸，虽然雪帝也是让他尽快捏碎，但是，还是先等等吧。
第一次手握他人的生命，虽然在这个世界不需要太多的优柔寡断。
但，至少真正的了解那名少女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不是说怀疑雪帝的话的真实性。
只是第一次掌控别人生命这种事....很微妙。
嗒嗒嗒———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好久没有见面了吧，翼。”
雪帝说着，少女缓缓的走出，正视着雪帝。
“妈妈大人...”
少女脸上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但最终还是带着尊敬，仰慕...爱戴的表情。
“五万年没见了，妈妈大人。”
少女走到雪帝身前，单膝下跪，对着雪帝低下了头。
“辛苦了，以及———再见。”
雪帝摸着少女的头，两个人陷入沉默。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妈妈大人，再见。”
少女站起，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经完全湿润，视线模糊。
但是雪帝的容颜，她要好好记下来，这是她最后的安慰。
太阳照射，影子缓慢移动着，少女必须得走了，她要赶在海人回到住所前到达。
“再见。”
少女最后轻声说着，周身泛起狂风，席卷着雪花，如同一闪而逝的彗星般，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这一片极地中心。
雪帝凝视着少女的远去，没有回应她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是这样...那么，实验也该到下一个阶段了。”
喃喃自语，雪帝挥手，一封极冰凝固而成的空白信纸悬浮在半空中。
“亿万斯年，跟先代承诺的实验，如今已经有了进展。如约定一至，各执所需。”
雪帝手指挥动着，空中的信纸上不断冒出字符。
“十万年魂环外加两个魂骨...”
写到这里，雪帝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万年寒髓，刚刚海人并没有把它拿走。
雪帝手指一划。重新书写。
“十万年魂环附加一块魂骨为代价，同先代之约，你需要竭尽全力来帮忙完成实验。”
写完，雪帝挥手，信纸被纯白的信封包囊，落在雪帝的手中。
“现在的武魂殿是谁当家来着？”雪帝翻弄着记忆，“好像是...千道流小家伙。”
一天之内雪帝脸上少见的出现了第二次表情。
不甘。
“人类啊...令人羡慕的种族，绝世斗罗吗？”
说完，雪帝身上魂力流转。
跟在遇见海人时的随意完全不同。
现在的雪帝，莫名的带上了一丝烦躁，庞大恐怖的魂力在体表游走，仅仅如此，整个极北之地都变了天。
狂风暴雪，雪花将太阳都遮掩，明明还是白天，极北之地却如同黑夜。
“啊！”雪帝小手摸了摸额头。差点生气了。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回应吧，千道流。”
再次点了点信封，雪帝朝着天空抛去，一道黑影闪过，带着信封消失在原地，朝着极北之地外围奔去。
...
海人狂奔着，总算是在天空中那一片黑压压的云朵扑过来前躲会了小屋里。
翼拍着胸膛保证的由雪帝庇护的住所。
所以回到这里，海人也算是安心了。
“咕噜噜噜噜噜！”
巨大的响声从屋子的另一边传来。
野兽？！
不是说这里是庇护所吗？
海人调整魂力开始警戒起来。
不过，那个由翼变成的少女呢？她不是先回来的吗？
那个嗜血狂暴的存在，在面对野兽入侵自己的领地时不应该都是将对方撕裂成碎片然后放声狂笑的吗？
小心翼翼的，海人朝着房子的另一侧走去。
然后，打开了房门。
“咕噜噜噜噜噜！”
“放心，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跟想象中任何一个景象都不擦边。
在门外的...只有少女和一只巨兽。
两者相互安慰着。
暴风雪的吹动中，浑身伤痕且沾满血腥的巨大雪怪跟一名依靠着它的小巧少女。
仅此而已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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