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之后,我立刻安排人开始预防禽流感。
这种病毒我早先读大学的时候了解过,它不同于普通的禽流感,而是一种非常顽固的RNA病毒,本土鸡没有能抵御这种病毒的抗体。所以一旦感染,对一个村子甚至一个县的养鸡场,都是致命性的打击。
一天三遍消毒、两次通风立刻安排上,工人进出鸡场大院要消毒,进入厂房更是要全面消毒。
后来我干脆住在养鸡场,这样不会把外面的病毒带进来。
就这样,我和养鸡场里所有的工人都过上了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日子。
每天看着禽流感疫情分布图在扩张,我都难受得喘不过气,看见新闻上损失惨重的农户,我就心痛得要死,几千只鸡,可是一家老小全部的希望,一下子全死了叫人怎么受得了。
就这样,我们战战兢兢,熬到了本土鸡出栏的日子。
清晨,收鸡的大车齐刷刷地停在养鸡场的门前,我立刻去叫人给这些大车和司机消毒。
没想到还没等我们消毒,带头的那人直接进来了。
我慌慌张张连防护服都没穿好就提着消毒液冲到了他面前,大声说:“大哥你先别动,我给你消毒!”
那大哥先是一愣,之后看表情好像有点不太乐意。
“啥意思啊兄弟,你怀疑我身上有毒呗?”
“不是,大哥,安全起见,养殖场现在进出都要消毒。”
那大哥冷笑了一声:“我又不给你打工,我来把鸡收了就走。”
我皱着眉头,这些人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养殖场之间主要就是因为这些收活鸡的大车才相互传染的,这些司机应该更小心才是,但是奈何他们没有文化,根本讲不通道理。
就这样,我和他解释了五分钟,他的意思是要要么抓鸡,要么他就走了。
如果他离开,这单生意就黄了,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叫人在地面洒满了生石灰,生石灰也有消毒的效果。
“小兄弟,你看看你耽误我时间,我接下来还有好几家要去抓鸡呢!”
“那快点吧。”
我打开了鸡舍,将需要出售的两千只本土鸡装上了车。
他们走后,我又对整个场地进行了全面的消毒。
日子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着,有一天,强子跑到我跟前,小声说:“刚子,第三排鸡舍有十几只鸡死了。”
我一听这,脑子嗡嗡的,半晌我问他:“会不会就是普通的病毒,不能是禽流感吧?”
强子摇了摇头,又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老刘家的鸡也死了不少,那天抓鸡的大车从我们这走之后,就直接开去了隔壁村老刘家。”
“刘叔?”
我慌了,如果刘叔家的鸡真得了禽流感,很可能上次来抓鸡的人就是病毒携带者。
于是,我立刻安排人进行多次,全面的消杀,将死掉的鸡包括和它们同一个鸡舍里的活鸡,全部就地深埋处理,地面上撒上厚重的石灰。
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还是有鸡不断地死去。
为了保存样本并且观察病毒的耐寒能力,我把接下来死掉的鸡全部丢进了冷库里。
因为死伤量惨重,我直接打给了禽流感疫情防控中心,叫他们来提取样本。
防控中心的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来取样,我借机问他们:“隔壁村的刘叔,他的鸡是怎么了?”
“禽流感。”工作人员冷冷地说。
一瞬间,我觉得天都塌了。
果不其然,小伶回了趟家,回来的时候哭着来找我:“刚子哥,怎么办啊,我家养的鸡全死了!”
我知道,对于养殖业,国家有政策,每一只意外死掉的鸡,只要遵循疫情防控原则按规定深埋,就会获得政府补偿。但是这个补偿的数额要根据当地政府的财政而定,像我们这种穷地方,每只鸡大约补个十块八块的,杯水车薪而已。
我安慰着小伶,自己也心如死灰,这次,估计我也跑不了了。
全国各地的养鸡场损失惨重,村民们自然也很担心,一直在询问我具体情况。
我没有办法告诉他们真相,真相就是每天都有数十只鸡死掉,损失近万元。
父亲也为这事愁白了头,连着几天不吃不喝一直忙活,嘴角起了很严重的水泡。
“爸,你回家去吧。”他对疫情防控这块没有经验,在这干着急也没用,所以我劝他回家。
可是一听这话父亲就跳脚:“我还是不是你爹了?出了这事你不让我管!”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养殖场的鸡死了近半数,并且数量还在增加。
已经确定是禽流感无误了,相关部门表示,疫苗暂时研制不出来。
没有办法,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所有的鸡不管有没有染病,全部按照传统的流感疫苗三倍的剂量接种,这样染病的鸡有可能会死,但是没有被感染的鸡有希望存活。
防控部门给出的测验结果我看了,我仔细分析了这种外来禽流感病毒的分子式,最终认定大剂量接种现有疫苗会有帮助。
我劝小伶:“你先回去吧,你爸妈正发愁呢,好好安慰他们。”
小伶也在担心我:“哥,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她知道,我这边养鸡场规模大,而且还背负着巨额贷款,压力比他父母那边大得多。
禽流感席卷之后,十里八村所有的养鸡场的鸡全部死光了,但是经过我的反复试验,我这边还剩下五百只活鸡。这对我来说,是实践的一次巨大成功。
但是乡亲们却不认同。
“刚子,这亏损太严重了,什么时候才能还上贷款啊?”
“就是啊,我要撤股,本想着养鸡能赚钱,怎么还赔上了?”
我没办法和他们解释,这时候撤股不仅拿不到钱,而且还要赔钱。
老百姓的想法很简单,他们能看到的就是自己的钱损失了,却没有看到其他场都倒闭了,而我们还活着。
面对一天天上门来讨债的乡亲们,父亲仰天长啸,随后竟然当众喷出一口老血。
这下,人们四散而去,再没有人上门了。
“爸!”
我喊着我爸,可是他已经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看着姗姗来迟的救护车,泪流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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