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杀人案的暂时完结,鬼市的客流又多了起来,营业时间恢复正常。
这周卖了三本旧书出去,两本是之前买走地方志异集的那位老先生买的,一本是方琪扫墓中暑的那位朋友买的。
她叫田欣,公司小职员,还在网上写小说。方琪以前曾试着改编她的小说画成漫画,但由于双方的知名度都不高,合作没能开始就结束了。两人由此熟络起来。
“赚钱好难,老板也是吧?”她叹了口气,目光凝聚在货架上的另一只钢笔上。
那也是支赛璐璐杆12K金尖的老钢笔,和她上次买回去的是一系列。不过她上次买回去的是较为常见的红色款,而这支是少见的蓝色款。
“钱是很难赚。”我托着下巴说,“那支的价格会更贵一些,蓝赛少见。”
“是啊,网上都卖到上千了,还是钢尖版的。”她还是盯着钢笔,“话说回来,我记得这种型号没有金尖版吧?”
“是啊,这是鸡尾过的。”
是我大学暑假闲的没事折腾的,鸡尾是指对钢笔进行简单的改造,把不同钢笔的现有配件重新组合,比如换个笔尖。
这支笔是我改造过的钢笔中唯一成功的,前面废了五支后头坏了六支,再往后我就不敢拆卸拼装了,手残浪费钱。
“老板也玩钢笔吗?彩墨呢?”田欣有些惊喜地问。
“都玩过一阵子,太烧钱就淡坑了。”
谁还没文艺过。
她又说了几瓶现在不是很好买的彩墨,问我有没有存货,有没有想出售。
“有,但都是我用过的,介意吗?”
“没问题!”
“行,没放在店里,明天我拿来,你有空过来买。”
她千恩万谢地付了书钱离开。
那几瓶墨水被我放在家里的书桌上。这就意味着明天我要回一趟家,我父母在的家。
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但平常我很少过去。父母现在住的房子在离鬼市较远的一个区,来回要一个小时,我懒得跑。最近也就借还驾照和车回去过,都是吃了顿饭就走了。
有点麻烦啊,回去难免要被唠叨。
墨水的定价也是麻烦事,那几瓶墨的市面价被炒得很高,空瓶带残墨都能有大几十。网络上不同的店家定价差别又很大,一时我不知道该参考哪一家。
正头痛的时候,林丰进了店。
头更痛了。
杀人案结束后,敖汤告诉我警局的检查要接着进行。她试图争取“望”和附近的一片区域,有人说她总是出入我的店,而她母亲的裁缝铺也在同一片区域,因此被调开。昨晚她还来抱怨了一通。
“你来检查这一带吗?”我问,合上手里的本子,那是外祖母的笔记,我最近在里面翻找一些偏门的法术。
“对的,这是最后一家。”林丰说,在店里左看看又瞧瞧。
看着不像检查的,倒像是好奇着逛街的。
“前面的顺利吗?”我随口问。
“顺利,大家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才怪。鬼市的店都是灰色的,而这附近的店灰得发黑。敖汤母亲的裁缝铺除外,她是条温柔的母龙,做的衣服绣的花都和她一样。
“我还以为鬼市里面都和姜队长说得一样唯利是图做非法买卖呢?”他继续说。
是没说错,但大家都对检查有准备。
“姜队长?你们领导吗?”
“不算吧,敖姐和其他九个比我早入职的人都带了一队,我现在归敖姐管。”
一个警察局十一个警员十个支队,平均每队一点一人吗?
检查过关后,林丰说他后面没其他工作,索性坐到柜台前说了起来。
他比我爸喝醉酒都啰嗦。
“我今年刚毕业,以为这真是家安保公司就投了简历过来面试,谁知道是这样啊?我学的是会计,算个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收尸啊......”
“我也不是什么阴阳眼,老板说缺人,就塞给我这个能看到鬼的眼镜让我干活。上班第一天就碰上了三十多个鬼,吓死人了。”
“我都收了两次尸了,一次没脚一次断手,好衰啊......”
“去交警那里调监控还要被交警骂,说把尸体放在路上一个白天阻碍交通。”
发现尸体那天我从另一条路出的城,回来才看见堵车的盛状,听说早上堵得更厉害,没看到有点可惜。我问敖汤为什么不早点处理掉,把尸体先拉回警局,她说早上在和阳世的警局互相推案子的归属,就先贴的防腐符,下午确定了案子归鬼市警局管才开始取证拍照收拾现场。
“......这两天去相亲也吹了。好衰啊,能卖我些转运的东西吗,嫂子?”
我走了个神,就听到他这么问。
“你干嘛不去隔壁买,他家专门卖各类转运物品,还是新的效果更好。”等等,我猛然抬起头,“嫂子是什么鬼?”
“可是那边卖得死贵死贵的。诶,你不是敖姐的女朋友吗?总不能叫姐夫吧?”
刚好这时敖汤进来了。
空气安静了三秒后,敖汤把她手下的小兵轰了出去。
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她的脸很红。
“你喝醉的时候还说了什么才会让他有这种理解?”我问。
她想了想说:“忘了,喝醉了谁会记得。”
也对,醉鬼的脑子从来不清楚。
“最好别让那家伙和你爸碰上。”
敖汤的父亲偶尔会来鬼市晃晃,跑到她家的裁缝铺找她要养老费。那是条极端传统的老龙,总想着把敖汤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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