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姜珊跟着黑救护车把那几个学生送到医院，她说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我则回到鬼市，刚好十二点。走到“望”门口的时候，敖汤的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推门进去：“回来了，别打了。”
“不是让你躲着点吗？”她从柜台上直起龙头问，“怎么又搞成这样？”
“意外。”我反手把门合上，“没碰到鬼，碰到了几个阴气过盛的人。然后这衣服的效果还是不理想。”
“今晚不开店了？”她凑近一些，但和我的身体还保持了一些距离。
我却希望她能像之前那样凑上来，给我的前心后背一点温暖。
“没劲儿。”我拖着脚步上楼。
“也行，你早点休息。”敖汤点点头，“要我留下来吗？”
“不用，你回去吧。”我说，“从后院走。”
后来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她到底走没走。
梦境一如既往地不美好，以至于我第二天中午醒过来时感觉快虚脱了。
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我把它捞过来，看到是敖汤的来电，第一反应是把屏幕按灭。
和她吵架摔杯子的梦境划过我还没清醒的脑子。
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短信通知有一条来自敖汤的未接来电。
等到洗漱之后，清醒了一些的我才回播电话。
“好点了吗？”她有些不放心地问。
“没事了。”
“刚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吓死我了。”
刚才我看手机，总共有五条来自她的未接来电。
“刚睡醒。”我说，“不用那么紧张，又不会出什么事。”
“那谁知道？”敖汤说，“你小时候......”
我打断她：“先不回忆童年了，姜珊早上有去上班吗？”
“没有，她请假了。对了，她让你晚上去中心医院找她。”
昨天那几个学生就是被送到了中心医院。
看来事情还没完。
“你吃了吗？”敖汤问。
“还没。”
“你想来财富中心吗？”她在电话那头说，“新开了家火锅店，应该还挺对你胃口的。”
“大夏天吃火锅？”
“有空调，应该还好。”她说，“我也还没吃。”
“行，我现在过去。”我答应了，“几楼。”
“就二楼，过来吧。”
我觉得好像她前几天产生的小情绪终于消了，至少通话的感觉很自然。
很好，希望明早睡觉梦里不会再吵吵闹闹了。
财富中心二楼新开的火锅店主打的是菌菇鸡汤。
“感觉挺养生的。”我在敖汤的边上坐下。
“是啊是啊。”林丰用筷子搅动刚打来的酱料。
敖汤看着菜单说：“这人自己蹭过来的。”
“敖姐！三人优惠更多啊！”林丰解释道。
我看见敖汤手里的菜单左上角确实写着开业期间的优惠，人数不同优惠各异，看上去确实是一起吃饭的人越多越划算。
“那你怎么不再带个人来？四人优惠不是更多？”敖汤白了他一眼。
“我倒是想。”他说，“咱警局现在就五个人，姜队没来，我又不敢把老板拖过来，不就只能我们三个了吗？”
我的脑子还有些混沌，算了半天才意识到他把我也算到警局的编制里了。
“我不算你们警局的。”我说。
“哦，那就是算上编外总共五个。”他一本正经地修正。
“算了。”我说，“你们点好菜了吗？”
“你默认了？”敖汤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我还以为你连编外都不想当呢。”
“无所谓了。”我说，“警局按规矩付报酬就行。”
“但老板说她最近没钱付了啊，早上她还让我问你能不能直接用那个玉雕抵查雕像的报酬。”她说。
带血沁的玉雕现在还放在我店里，它的成色不错，用来抵酬金是够了。
“我可以说不能吗？”我说，“它不好卖。”
也是因为眉心的咒文被取出，它失去了我第一次看到它时的灵性，在鬼市里的价值减少了很多。我快速想了想把它卖到阳世的可能性，发现也不是很行的通，它的造型少见，比不过常见神佛，很多阳世的买家又对带血沁的玉有忌讳，一样不好出手。
“姐姐们，先点菜行吗？”林丰**我们的对话。
“行行行。”敖汤把菜单放到桌子中间，“你们吃啥？”
她点好了几份牛羊肉和海鲜，我加上了点蔬菜，林丰加了几份丸子类的。
涮火锅的间隙，我问林丰他母校的事，也就是昨天我和姜珊去的那所。
“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听过什么怪事？”我把几片生菜放到锅里。
“我们学校吗？”他捞起一粒牛肉丸，“从来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传言啊”
“那你们学校自杀的人多吗？”我又放了几朵花菜下锅。
林丰吃着牛肉丸，想了想说：“不多，我在的那四年只听说过一起，还救回来了。”
看来和自杀也没什么关系了，又想岔了。
我捞起生菜，放到调料碗中沾上酱料。
吃到还剩一盘牛肉卷的时候，林丰说他们领导叫他赶紧回去算账，就先走了。
敖汤把牛肉放在漏勺中，浸入加过两次汤的锅里，上下几次就捞了出来。
“你还要吗？”她问。
“不用了，我先去结个账。”
“等下再去。”她说，“等我吃完。”
“行。”
我看着她吃光剩下的牛肉，旁边装垃圾的盘子中还有许多海鲜的残骸。我对海鲜的兴趣不大，林丰有些轻微的过敏，刚刚的海鲜几乎都是她打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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