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您是在那里买的这枚护身符?”姜珊开始有些不耐烦,“请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我们。”
“我说了啊!就是路边摊买的,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桌对面的男人却更加暴躁。
半个晚上就是这样过去的,男人只是在不断地重复路边摊买了符,出于爱意却带来了不幸。男人的情绪始终高涨,暴躁,抵触,嘲讽……
“都是冲着警局来的。”姜珊从审讯室出来倒了杯水,对遇上的领导汇报工作。
“小姜,心情不好是可以的。”领导擦着眼镜。
“没有,我状态良好。”
“那就不要捏杯子。”局长说,“小姜,平时工作放开一点嘛,我们又不是阳世那种警察局,嘻嘻哈哈都是可以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警局里上班能嘻嘻哈哈的也只有敖汤和林丰。局长面瘫得像木头,新来的王莉莉苦大仇深,偶尔来上班的时候会做出凶狠的表情俯瞰鬼市所在的街区。
姜珊还是觉得上班,又是当警察,应该是件严肃的事。
然而吴央那天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么切换确实很累,有些上班氛围不浓厚的时候姜珊活跃的性子就想冒出来,察觉到之后再压下去总是会影响心情。
而且,吴央应该是不喜欢那种状态的。
姜珊回到审讯室,有些不想继续工作。
这个时候吴央在干嘛,一般是开店,敖汤会在吗?姜珊神游着。
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姜珊轻轻咬了咬下唇,最近想的都是那个人。
一开始她很困惑。
姜珊的感情经历不算丰富,大学时交过一个男友,感情很淡,毕业就分了。没有过和女性的恋爱经历或者倾向,从来没有。
姜珊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幻想过遇上那种高智商罪犯,玩一盘以猫获胜告终的猫鼠游戏,但有妖魔鬼怪出现的犯罪总是荒唐的,随机的,全然不顾逻辑的。直到夏天的时候看了吴央的资料,这个有案底的人很接近她的幻想,于是她申请了对吴央的监视。
姜珊明里暗里关注着这只她以为的“老鼠”。
有天她看到吴央笑了一下,很轻,唇弯眼不动的,但是很好看。有天她又笑了一下,对着姜珊笑了笑,眼角弯起来一点。更好看。
姜珊的眼睛就这么被吸在她身上,想看她笑,到想看她,并且不想看她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笑。
她把这种感觉和大学恋爱开始的时候进行了对比,把它定义为喜欢,掺了欲望的喜欢。
此前她对女人间的感情有些略有了解,并不排斥。几天摇摆后,姜珊接受了这种对她来说十分新奇的感情。继而因为对方心有所属而苦恼。她一直在犹豫是该“有爱就大声说出来”还是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
姜珊习惯于在家里情绪外露,这段时间她露出的恋意与苦恼太多,让家人一度以为她中了情蛊。
有吗?她自己检查过好几遍,家人也帮她检查过,自然是没有发现。姜珊也觉得不可能,因为吴央没有考养蛊资格证。
不过也难说,她是在西南巫蛊之术盛行的地方读的大学,自学成才也不一定,姜珊想着。
“能不能让我先回医院?”男人忍不住问道,“我媳妇还在医院里躺着。”
也许那个女人真的下了什么咒,让自己老想着她。姜珊懊恼地回过神,继续工作。
“不能。”姜珊说,“你的言行让人觉得你有谋杀妻子的嫌疑。”
“怎么可能!”男人大声嚷嚷,诉说自己对妻子的爱意,争辩绝不会伤害妻子,“她因为我和老头子干的事,吃了那么多苦,我怎么可能对她不好!”
“那就告诉警方你是在哪里买的护身符。”姜珊相信了男人的话,语气柔和下来,“警局会想帮助你的妻子。”
男人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我真不记得了,大概半个月前在路上瞎逛的时候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路。”
“这怎么可能?”姜珊皱眉。
“真的!是在南郊,我给人家看大门的工厂附近,跟村子一样。小路一大堆又没有路标,谁知道哪条路是哪条路!”
“小姜,南郊就是那个样子,先把人家放回去吧。”警察局长端着杯咖啡走进来。
“不再问问了吗?”
面瘫局长翻了一下姜珊所记的笔录:“卖符人的样子问出来了吗?”
“说了说了。”男人说,“老头子,左眼有病,驼背。”
“可惜没办法给他画像。”局长平淡地说,“同志,对不住了,我们的年轻人办事认真,稍微耽误得久了一点。”
“没事没事。”男人站起来,“可以走了是吧?”
“可以可以,您先回医院,好好照顾媳妇,会好起来的。”
男人想到医院里惨白虚弱的妻子,鼻子有些酸,点点头:“谢了。”
鬼市警局审人的时候没有上手铐,男人起身就直接出去了,垂着头,弓着背。
“老板,我那么问是不是不合适?”姜珊听到领导向男人道歉的时候就有些忐忑。
“不是不合适,只是可以更合适。”面瘫局长说。
姜珊心情复杂地点点头,一边为自己没做到最好而难受,一边好奇什么询问方法更合适。
“也晚了,小姜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可以不用来。”
“谢谢老板。”姜珊向活泼状态转换。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我看着刚出现在门口的姜珊,不免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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