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啊?”周末我回家吃饭的时候,在楼下碰到了遛鸟的父亲。
“知道。”我试图逗鸟,但这只八哥扑棱着翅膀,躲到笼子远离我的一端。
“闪开点,你挡它路了。”父亲说。
我闪到一边,让鸟先上楼。
“上次让你多回来看看,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他不悦地问。
“在开店,挺忙的。”
父亲显然是不信的:“拉倒吧,你那个店一年能赚几个钱。”
“外婆……”我想辩解外祖母还留下了一份收入不稳定但能过得去的生意。
“就是你外婆说的。”父亲用钥匙打开了门,“你小时候她就说生意差。”
“算了,不好解释。”我放弃。
“嘿!”他跺跺脚,“你这孩子,什么意思?”
“好啦好啦。”母亲系着围裙出来劝解,“央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嘛,吵什么吵。”
我走进家里,直接回到原先住着的房间。
“出来。”父亲在外面喊,“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一进家就往房间钻。”
我不太愿意出去。一部分是因为我想找一些能放到店里卖的货,正在翻找书桌。更多却是因为很久没回来,总觉得端坐在客厅,自己是客人。
这种感觉小时候经常有,因为大多数时候我跟着外祖母住在鬼市。外祖母走后我回到家里,住了几年终于好一些。然而在外地上了几年大学,旧态复燃。
不过这种做客感也不是无时不在的,我和父亲吵架的时候就不会有。
“什么事?”我问,手里还在翻抽屉。
父亲走进房间:“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自己是没什么感觉,每天照镜子找不出差别。但他隔了一段时间没见我,说是差别很明显。
这么说的话,最近作死的频率确实高了些,确实该控制一下,再作下去容易有大问题。
“还好吧。”我说,“最近没睡好。”
“别蒙我。”父亲少有地关心起我在鬼市的事,“是不是又被什么东西缠着了?”
“那不是被缠上,是碰上了一点不是很好的东西。”我尽可能简单地解释。
“听不懂,反正就是不好。”他又开始数落我辞掉原先正常的、稳定的工作,跑去干这种不明不白的活。
我皱眉回应:“我觉得挺明白的。”
“明明白白、干干净净的工作能让警察三天两头找上门?”
我停下手里的事,面向他认真地问:“谁来了?”
“一个女的,和你妈差不多大,说是你外婆的学生。”父亲说,“穿着警服,不是警察是什么?”
听描述是敖汤他们领导,我松了口气:“警察来也不一定是因为我犯了罪。妈告诉你的?”
“那人周一来的时候我也在家。”父亲粗声道,“你没干啥事人家能找过来?”
“那她说什么了?妈不是说她就问了问外婆的事吗?”
“那……说不定人家是看在你外婆的面子上不好说什么,哪次警察到咱家来说的会是你的好事?”
他翻出以前我涉及走私、违法制符、非法养鬼、擅闯民宅、侵犯他人神识等一系列旧账,但我怀疑其中一半的罪名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您别把这些闹着玩似的警察当真好吗?”我忍不住提高了些音调,“我要真犯了那么多罪行我还能站这儿和你吵架?”
父亲一琢磨好像是这个理,嘴上还是不饶我,絮絮叨叨地一直教训到我吃了饭逃出家门。
母亲倒还好,一直在旁边劝着。不过她提了两句婚嫁问题,给我和父亲提供了一个新的吵架素材,让本来两点就能逃出来的我一直到三点才成功逃出。
“你妈怎么说的?”敖汤问,她想知道是不是全天下的母亲都会催着女儿去相亲。
我趴在桌子上补觉,含糊地回答:“还好吧,就是让我把握点度。还是那样,玩玩可以,过日子不行。”
说完我觉得不对,抬起头补充:“我保证不是在玩玩而已。”
她沉默了一会儿,走过来把我的头按回桌面上:“知道知道,睡吧你,看着就困。”
但这么一闹腾我的睡意是没了。
“汤阿姨又让你去相亲了?”我问,把一个茶包扔进杯子里。
杯子的的水不是很热,茶包染黄它的速度很慢,也没能激起茶叶的香气。
“实际上,已经去了。”她小声地说。
我很淡定地听着,淡定地碰翻了杯子,然后不那么淡定地收拾落在地上的水。
“不是……”
我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你拗不过你妈。”
“不是。”敖汤费力地解释,“中午老头子约我和我妈出来,我们以为是要谈复婚的事,就答应了。谁知道到了那里才知道是死老头要给我介绍对象。”
“在哪里见的面?”
“东巷一号的桃花香酒楼。”她老老实实地说。
“对方是什么人?”
敖汤掰着指头算:“南海龙王三表哥的小舅子的小叔家的侄子的邻居。”
我不想管这些龙之间复杂的亲缘关系,接着问:“很有钱?”
她认真地点头:“是条土豪,戴了串上个世纪暴发户最爱的大金链。”
难怪会被她老爹瞧上。
“你爸妈怎么说?”
“死老头子还能怎么说,巴不得把我卖了。”敖汤冷哼一声,“我妈倒是少见地有点生气,沉着个脸吃了饭就拉着我走了,回来也没再说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那现在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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