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堪堪停在何圆的大脑门上，她一边惨叫一边求饶：“郭慧，是我！别打，是我！！！”
郭慧见到她真是气得两眼发黑，这事还真是何圆这混账干的！她一脚踩住她，收了匕首就要打。
何圆大叫道：“我有了！有了！！怀孕了！！！”
郭慧的拳头生生停在了半空，她瞪着何圆，眼里有火在烧。
何圆见她气得拳头都在抖了，连忙赔笑道：“误会误会，你先听我解释。”
郭慧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拳头收回来。
黑瘦女人见有戏，立刻叫道：“何老大，救救我们啊！”
何圆瞪了眼她们，从地上爬起来，拉过一把凳子，请郭慧坐下。
郭慧看都不想看她。
何圆拍了拍她因为愤怒而绷直的背，亲切道：“好姐姐，你别跟她们生气，她们就是一群蝼蚁，在这块烂地里摸爬滚打活口饭吃，今天有口气就活着，明天说不定就死外边了，跟条死狗没什么区别。”
见郭慧不为所动，何圆看向那群人，瞪着眼睛骂道：“你们又干什么破事得罪姑奶奶了？还不说道清楚，给姑奶奶磕头道歉！你们这屋子能建起来，全靠姑奶奶大方，给的银子多！要不然你们现在全死外边了！”
那老九道：“何老大，之前您给的银子不是都花完了嘛，您让我们自己去找营生。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有什么好的活计啊？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客户，一出手就是五十金，我跟刘姐一看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就应了下来。这不，就得罪姑奶奶了么。”
不是杀人放火，干什么事值五十金？何圆看着气恼的郭慧，以及挨了顿打的众人，迟疑道：“那人不会是要你们拐卖女童吧？”
“不是不是。咱们哪能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我想，刘姐也不能允许啊。”老九这时候都不忘拍刘姐马屁。
何圆皱眉道：“别打哑迷，有屁快放！”
老九看了看众人，却缩了缩脖子。这话谁说谁挨骂，她才不当这个冤大头。
刘姐看都不说话，脖子一横，叫道：“别人给我钱要我找人睡了姚大公子，老娘应了。”
何圆倒吸一口凉气，立刻给了她一巴掌，骂道：“要死了！姚大公子你也敢惹？！你不知道他是姑奶奶的人吗？？？吃了熊心豹子胆，吃多了酒发昏啊？”
刘姐被打得眼冒金星，犹不服气，道：“这又不是我想干的，是有人出钱买我这么做的，我不干我吃什么？这一屋子人吃什么？再说了，我不干难道那个人就不会去找其他人吗？”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
可何圆不敢附和，她跳脚又骂了几句，转头跟郭慧说好话。
郭慧冷笑道：“你们一唱一和说得倒轻巧，怎么，下药陷害这种事是小事吗？何圆，你家里的一条狗，我都给你照顾得妥妥贴贴，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你转头就来害我身边的人！忘恩负义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我就不应该费劲去救你！”
何圆被骂的狗血淋头，她也不敢辩驳，等郭慧骂完了，她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低着头安抚道：“我没说这事不严重。这事就伤天害理，绝不能姑息！我保证，这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保管你和姚大公子满意。”
见郭慧没有反对，何圆知道她是在等她的决定。
何圆指着旁边抱头蹲在一起的众人，道：“姚大公子这事，谁都不准泄露半个字出去，我万事通要是在外面听到一丁点关于姚大公子的风声，我就扒了谁的皮！听到了吗？”
众人唯唯诺诺道：“知道了。”
“参与到这件事来的人留下来，其他人滚出去。”
没用多久，屋子里就只剩十来个人。
何圆道：“你们这些人，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今日之事都是你们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待会你们跟我一起去姚家请罪，姚大公子要怎么处置就都得受着，明白吗？”
郭慧冷眼看那些人，即便是刘姐，心中不服，在何圆面前也只得低头听训。何圆在这帮人面前可谓是说一不二，极有威信的。
何圆看向郭慧，眼中有讨好之意，她笑道：“姑奶奶，我这就带着她们去姚家请罪，任凭大公子发落，你看行吗？”
郭慧重新打量着她，怀疑道：“我真的很好奇，何圆，你为何总是跟姚家有牵扯？你是故意的吧？”
“不是，真不是！”何圆拍着大腿道，“那姚家公子跟你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吗？我要知道她们为了钱干出这事，不用你说，我第一个抽她们！我就是这段时间忙，没空管她们，今儿抽空来，也是她们说得了大笔钱，非要叫我过来同她们庆祝庆祝。”
“这事是我做得不地道，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大公子。你们于我有恩，这事怎么说都过不去。待会我就带她们去登门请罪，等领了大公子的惩罚，我们再领你的，不管你要如何罚，我们都认，行吗？”
她这话说得诚恳又真挚，郭慧心中有疑虑，有火气，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应允了。
冬日天黑得快，等她们拿好证据出门，外面已经黑了。
天又开始下雪，一行人加上何圆郭慧总共十三个人，迎着风雪往姚家走。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只听见踩在雪上吱吱的声音。
街边那些流民乞丐不知道跑到哪里躲避风雪去了，只有零星几个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郭慧面上不显，心中却非常不舒服：她虽从小就知道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但是像这样亲眼目睹，还是头一次。
其他人对此视若无睹，显然是见多了。
哪年冬天不冻死人呢？
郭慧回来的时间远比姚桐姚柏预想得要快。
他们回家后并未声张，只偷偷请了神医过来，姚桐服了药便睡下了。郭慧带人回来时，他都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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