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看着连城一体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
那沈方在当地说好听是一介富商，说难听了就是恶霸地头蛇，他当初是从艺馆里拉皮条起的家，有点家业后就四处收养孤儿，将他们像沈如澜一样培养，卖给各路修士，赚得盆满钵满。
宁得罪君子莫惹小人啊，这种人连人性都撇弃了，谁知道这种人以后会做出什么事。
“前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刘全隐晦的提醒萧羽，近期最好离开青河县。
萧羽顾不得回答他，因为从沈方走后，沈如澜就一头栽他怀里默不吭声，他衣服上都湿了一片了，只能扒拉着少年的脑袋让他把头抬起来，别憋气憋死了。
“跪下。”
沈如澜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温顺的跪在萧羽面前。
“拜师。”
沈如澜瞪大了眼，泪珠挂在眼角欲滴未滴，脑子都无法运转了。
萧羽长袖一甩背在身后，眉眼冷凝气势威严：“不愿？”
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你给我还回来！
空气仿佛瞬间窒息，就连两个掌事都被萧羽身上的气势憾住了，屏住呼吸。
良久，沈如澜泪眼中绽放出比星河还要耀眼的璀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跪在地上把地面砸的咚咚响。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萧羽听着任务完成后灵珠滚落背包的哗啦响声，第二个亲传才给500，才回血了一半，小气！
好歹回了点血，萧羽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毕竟白石才刚用了剔骨丹，后续还需要灵珠傍身呢，再来个大出血，萧羽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要不好了。
正欲把沈如澜扶起来，少年往后一缩，跪在地上：“徒儿既然拜了师，便脱离凡尘步入修途，从此忘却前世重新开始，请师父赐名。”
萧羽眨眨眼，不懂这有名字的干嘛要换，转头看向刘全。
一直在旁当背景的王成浩摸着小山羊胡子微笑道：“小公子自不愿在想起从前，想要一个新的开始，前辈便给他赐名吧。”
这下萧羽隐约的大概明白了，一个活人被当宠物般养大，还被随意卖出，是个人都不愿意和这样的过去有瓜葛。
沈如澜一身青色拖地长袍，上面用金线勾勒的繁花似锦，如烟的轻纱外罩，玲珑身姿欲隐欲现。
萧羽看着他下摆上巴掌大的金丝牡丹：“青钰，如何？”
青钰不在乎叫什么，只在乎能摒弃过往，闻言对着萧羽磕了个头：“青钰谢师父赐名。”
*
刘全送萧羽离开后，王成浩凑了过来：“这就是你要给我引荐的前辈？”
万福楼里一共四个掌事，私下关系还算可以，刘全负责丹阁，王成浩负责器阁，他也是因为萧羽最近一直都在炼器，而自己对法器了解不深，才找来王成浩给他参详，顺便引荐给萧羽认识，也好混个脸熟。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些事，本来想谈的生意也谈不成了。
“那位前辈……”刘全一言难尽。
“我看到是挺有意思的。”同在万福楼做事，刘全和萧羽的交集王成浩也是知道些的，他们做掌事的，总要广结人脉打好关系。
王成浩自己也会结交一些对炼器有些兴趣的宗门弟子，对有潜力的人也会酌情给予帮助，这修途道远，多结些善缘总是好的。
刘全重重叹了口气，萧羽给他的感觉时而高深莫测，时而缺乏常识，对这世间的很多东西都不甚了解的模样，现在有了一个妖兽做弟子，又收了个炉鼎，他真看不懂萧羽到底要做什么，又是师从何处。
也许高人都是这样行事不定。
但是这两个弟子……
太上不了台面了。
*
回到房间，青钰倒了杯茶跪倒在地上，双手高举茶杯：“青钰之前冒犯了师父，给师父赔罪。”
这里也没外人，萧羽也懒得装了，没好气的道：“你又知道我会救你？”1000灵珠！你才还我一半！
青钰向四周寻找着，看到床上的白石时吓了一跳，待查探到白石的状态后，挺直了身体将手中茶杯高举：“是因为他。”
萧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明所以的又看回来。
“我两年前在夏府见过它，那时候它又瘦又小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听夏府的下人们说这只妖兽不知道怎么了，几年前突然出现在夏府，每次都吓得夫人大呼小叫的，他们又抓不住它，好几次请了修士来抓也被它逃了，那身上的伤反反复复，好几次骨头都被打断了，但是没过几天又回去了，后来夏府没办法，请了高人做法在夏府设下了结界，它才不见了，但是那天我看见仙长带着它……”
萧羽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咬着杯沿看着杯中茶叶沉沉浮浮。
青钰又说：“其实还有，三天前我在街上又看到他了，他和那次在茶楼见到的时候完全变了个样，我猜想着一定是有什么机缘，青钰自小学了些观气之术，记得他身上的气息，方才在万福楼时就察觉到了他的气息，等看到师父的时候就明白了，所以，所以才想冒险一试，师父连他都肯救，定是心存仁爱之人，兴许能帮青钰一把……”青钰眼眶微红，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萧羽不但救了他，还收了他当弟子。
在那些修士眼中，他们这种身份，比凡间的妓子还要卑贱。
他不知道萧羽是什么样的人，只凭着他的推测不能作数，就算萧羽和那些人一样把他当个玩物，至少，凭着萧羽的善心也不会太过为难他，总比被卖给不知道什么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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