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有时候你很为难的事换了其他人去做却变得简单，哪怕这个换上去的人远不如你。
若是让许昂去弄拆迁的事，说不准会有怎样的麻烦，可张阿大去做事情却出奇的顺利，与那几间四合院的房主们的商量仅仅只花了不到三天时间就已谈妥。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许昂都为之惊叹。
不过在看到张阿大带来的人后，许昂又不感到奇怪了。
“许老板你好，鄙人白三，叫我小三就行。”
白三，就是钟俊野的那个债主，要不是这人许昂想要买下钟俊野的老宅未必有那么顺利。如果是这个本地混子在协助张阿大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为何拆迁协议办得那么快。
寻常人家遇上正规开发商，说不得会有贪心的人想要狮子大开口，狠狠的敲开发商一笔。
你不满足我的要求我就不搬走，看是你开发商的损失大，还是我的损失大。
但在按照国家正常拆迁标准做出补偿，甚至是要高出一些的前提下，让白三去与他们挨家挨户的谈，敢那么做的人不说没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
没有没用的人，只有不会用人的人。
小三！
许昂挑了挑眉。
就你？
hei~tui！
你也配做我的小三？
“这位……白三爷。”许昂顿了一下，笑着说道，“我们见过的。”
白三连连摆手：“可别！您千万别这么说，叫我小白就行。”
不愧是能在街面上混出名堂的人，从许昂的那个停顿白三就看出对方不想那么称呼自己，他心里一思量，发现小三这个称呼确实有歧义，于是立马换了一个。
“你比我年长，我叫你小白不妥。”许昂问他，“你真名叫什么？”
白三答道：“我叫白山，大山的山。”
“那我叫你大山好了。”
许昂让人倒了杯红酒给白山，后者忙双手接过。
“大山，你这次帮了我的忙，以后大家就是朋友，有困难你可以提，能帮你的我会帮你。”
朋友之类的只是说说而已，实则不过是一场交换。
你帮了我一个小忙，我也不介意在我认为小忙的范畴内拉你一把。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的简单直接且市侩，它还有另一个说法——利益交换。
我就知道是这样。
白山心中暗暗叹息，虽说他也清楚他这样的人，帮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就想攀上许昂的关系实属痴心妄想，但谁没有点梦想呢。
他又不是入了味的老咸鱼，翻身的念想终归还是有的。
幻想既已破灭，那就来实际的。
白山马上调整好心绪，他小心翼翼的向许昂请教：“我都三十好几了，与那些十几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比不了，这碗饭还能吃多久很成问题。许老板您是高人，能不能劳烦您指条路，白山感激不尽。”
混江湖的哪有长久的，年轻的时候还能拼能冲，年纪一大再不为自己找出路，就等着成为失踪人口吧。
不然那些江湖大佬们为什么有了点资本就想着洗白？
但能成功上岸的终究是少数，并且就算他们做到了也得被连皮带肉的扒下一层来。
白山这样的虽说还不到完全打不动的年纪，但又能剩得了几年，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未来。
别看白山好似很威风，内心里的焦急只有他知道，不然张阿大找上他的时候他也不可能那么爽快的答应出力。
“捞偏门确实不是正道。”
许昂对白山表示理解，他竖起两根手指，对白山说道：“我这里到是有两条门路。第一，你也知道我投资了影视圈，而影视圈的剧组在很多时候都需要同当地人打交道，明面上的事公司会处理，但不是所有的事都会摆上台面，这也需要人去处理。你如果有信心办好，可以去晓晓传媒试试。”
白山脸上明显意动，剧组嘛，当然是黑的白的都要顾及到，不然别想好好拍戏。而影视圈俊男美女多也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钱听说很好赚。
当然，这是白山这种圈外人的认知，实际上影视圈的钱并不是大众以为的那么好赚。
最简单的例子，这个圈子里的演员有多少，大众知道的有又几个，便可见其竞争之激烈。
想在影视圈混出名堂，国考录取的几率都要比它高得多。
意动归意动，白山还保留了一丝清明，他颓然一叹：“这事我做不了。”
他白山在这四九城都只算小人物，放眼全国更不用说，那是少数几个大混混才能插足的领域，其他人再眼馋也只能看着。
机会摆在面前，却因自身能力不够只能徒呼奈何，世上最郁闷的事莫过于此。
“第二条门路，你要充分利用自己门道熟，朋友多的现有优势。你与老张相识，正好我对老物件有兴趣，不如我来组个局。由我出资，占七成股，老张家学渊源，占二成股，你负责挡下一些麻烦，占一成股，我们也做做古董生意。”
张阿大尴尬的笑笑，他当然知道许昂说的家学渊源是怎么回事。
这事吧，不好说，也不好听，只能这么委婉了。
白山奇道：“倒腾老物件？”
“是合法的古董置换，我们做的是正规生意。”
许昂点了他一句，作为纠正，亦是提醒。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我看好未来，那将是一个盛世华夏，到时现在很多不为人重视的老物件将会是一门大生意。我们有钱，有技术……”指了指白山，许昂道，“……有人。完全可以先进场，把字号打响后自有进项来。你觉得如何，大山？”
你问我觉得如何？
当然是好，好得不能再好。
白山清楚这是自己洗白上岸的好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如他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只顾着好勇斗狠，没文化没知识，底子也不干净，自己就算想做正经生意也做不好，想搭别人的船也只会被嫌弃。许昂肯给他机会白山自是千恩万谢，又怎么可能傻到去拒绝。
“那就这么定了，我会让人拟定合同，你们看过没问题后签字就行。至于铺子的位置，你们有建议么？”
张阿大想都不想的答道：“当然是潘家园。”
白山顺嘴接道：“潘家园名气最大，琉璃厂那地儿也不错。”
“那你们多留意，有铺面能买下来最好，实在没有租也可以。”
白山拍着胸膛应承道：“您就瞧好吧，最多一天的功夫我就能给您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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