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昂呼吸一窒：“我以为解药最重要。难道对你来说杨思觅的事不再是最重要的了？”
程锦没有回答，转而开启另一个话题：“池若愚和你是什么关系？”
“……”陆昂有点绝望，现在他们是要互相交换秘密吗？好吧好吧。
“我和池若愚从小认识，青梅竹马，才十几岁我们便早恋了，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但是，她第一次病发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父母离婚，她母亲在离婚后不久意外身亡，她受不了，后来便住院了，杨思觅也在同一家医院，她出院时，杨思觅还在那里。”
程锦道：“快进吧。”
“……第二次病发是因为我，大学毕业后我们决定订婚，但后来我后悔了，因为我加入了安全部，见到了一些——很有个性的姑娘，我觉得我和若愚已经不适合了，我跟她提分手，然后她第二次住院。”
“一年后，杨思觅去见她，治好了她，她出院了，我们复合了，再几个月后，她离开了，后来我找到了她，她跟我回来了，但过了几个月后，她又出走了，就一直这么反反复复……”
程锦道：“那现在她彻底地忘了你，你应该感到轻松才是。”
陆昂冷笑：“如果你知道天天缠着你的那个人快要死了，你会觉得轻松？”
“我和杨思觅的情况和你们不一样，没有可比性。”程锦道，“但我也不轻松，大概只有死人才轻松。”
两人沉默。不知过了多久，陆昂叹道：“我爱她，只是我们的爱不同步，她喜欢我时我也喜欢她，她爱我时我还是喜欢她，她不爱我时我才开始爱她。”
“她现在不爱你？”程锦想得比较多，“难道她现在爱的是这里的某个人？”
陆昂点头：“俞光旭，学校的管理人员，算是高层。”
“人怎样？”
陆昂苦笑：“不是人的问题……他看起来还不错，也很喜欢若愚，但他不过才认识她一年而已，对她感情不深，他要是知道她有失忆症的毛病，应该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她不爱我，没关系，但她是我的责任，我希望她能幸福。”
程锦微笑，陆昂认为程锦理解了他的意思：“杨思觅不能让她恢复也没关系，只要确定她能好好地过下去就成。”
程锦笑道：“之前你似乎不是这个想法。”
陆昂故意嗤笑：“就你会装吗？和你比，我已经很幸运了。若愚至少还好好地活着，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为杨思觅打抱不平？”
“虽然杨思觅这人个性很惹人恨，但我认识他比认识你久。如果你真的忘了他，他会离开。——他自己说的。”陆昂居然为杨思觅打抱不平起来了，“他不需要你小心翼翼地哄着。所以，你敢不敢去告诉他，你已经忘了他，你不爱他？”
“你认为我在欺骗他的感情？”
“不是吗？你一个失忆了的人，能对他有什么感情？”
程锦无语：“和你说不清楚。这么说吧：我失忆了，而杨思觅可能快死了，我们已经够惨了，所以，你有更好的建议吗？——除了让我们分手之外。”
陆昂的脑袋降了点温，沉默许久，最终，他提供了一个很靠谱的建议：“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程锦幽幽地道：“我看起来很有耐心，但其实不是这样。”
陆昂用眼神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见程锦挥手：“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
程锦这是想打架吧，陆昂开始挽袖子，这时，小安大哭着跑过来：“老大，杨老师跳到湖里去了！”
程锦跑向湖边，陆昂也跟上，两人跑到码头上，往湖中张望。
程锦喊：“人呢？！”
陆昂把手搭在眼睛上眺望远处，然后指着湖心道：“那儿呢，他游得可真快。”
程锦定睛一看，是的，远处有个小黑点，似乎是个人在游泳，叶莱和游铎划船在后面追，但还隔得老远。
小安还在哭，她边哭边紧紧地抓着程锦的衣袖。
程锦叹道：“放心，我不会跳湖的。”小安不放手，而且哭得更大声了。
陆昂道：“这地方怎么连艘快艇也没有？他们划船划得太不熟练了，什么时候才追得上啊。”
程锦道：“别在这种时候激怒我。”
陆昂闭上了嘴。
程锦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睁开眼，道：“去开车，我们沿湖开，看他要在哪里上岸。”
三人跑向停车场。陆昂开车，程锦坐在副驾驶上，这位置靠向湖那边。
陆昂道：“抱歉，我刚才说错了。”
程锦仍看着窗外：“什么？”
陆昂道：“你还是哄着他吧。”
“……闭嘴。”
陆昂又道：“要是他看到我们的车后，反而不上岸怎么办？”
“闭嘴，别逼我拔枪。”
威胁我上瘾了？陆昂想说他也有枪，但两人举着枪互相威胁也不是个事，所以他还是忍住了。
杨思觅果然没上岸，他游上了湖心的一个小岛。
陆昂把车停在离那个岛最近的岸边，这是一个凹向湖里的湖湾，三人下车，走到湖滩上，陆昂问程锦：“你打算游过去吗，不过我怀疑，你一游过去，他可能就又要下水游到别的地方去了。”
程锦的手按在枪上，陆昂举起手往后退。
过了会儿，陆昂又开始出主意：“要不调架直升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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