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之中,梁君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安睡的朱佩瑶,嘴角不自觉挂起了微笑。
趁着无人的时候,梁君取下了自己脖子上一直佩挂着的玉佩。
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籽料,质纯油足,光滑暖手,一看便是不菲之物,那上面还雕刻着一个隶体的“梁”字。
这玉佩本该悬挂在腰间,但是这是梁君唯一能够联系到自己父母的物品,所以将它制成了项链,挂在自己脖子上,不至于掉落。
由此,也可以看出梁君对其,是多么的重视。
“你拿着的是什么?”
梁君回头一望,不知道瑶儿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自己刚才入神,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此刻她正好奇地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玉佩。
梁君将她询问,便把手中的玉佩递给了她,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自己连身世都说给她听了,自然也不会介意。
“我师父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这个玉佩就留在我身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不负责任的爹娘给我的。”
听着梁君这么说,朱佩瑶当即明白了这件玉佩的重要性,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丝毫损坏。
“这玉佩材质上乘,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
朱佩瑶在宫中生活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稀奇珍宝没有见过,能得她一声夸赞的东西,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梁君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说道,“我找人问过,这是上等的和田籽料,但这一块玉佩的价值,就不下百两黄金。”
梁君所言,更是体现了这枚玉佩的价值。
朱佩瑶将手里的玉佩还给梁君,同时问道,“难道你这些年都没有试着去找过你爹娘吗?”
“当然找过。”如果是平日,或者是其他人,梁君肯定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但是今日,当朱佩瑶问起的时候,他却是据实回答了,说道,“只是有用的线索太少,根本就查不出什么。”
“玉佩上写着‘梁’字,这不就是线索吗?”
梁君摇了摇头,说道,“天下之大,姓‘梁’的人,何其之多,根本就是大海捞针,无济于事。”
朱佩瑶听到这话,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我始终觉得,你父母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抛下你不管的,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他们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所以才不得不将你抛下,希望能有好心人将你抚养成人。”
梁君心中恍然,朱佩瑶的话好像给他重新打开了一条大门。
“没错!要是我能够知道,十六年前,长沙城内发生了哪些大事,或许就能找到我的父母。”
听着梁君总算开窍,朱佩瑶也是配合着说道,“单这枚玉佩就可以看出,你的家世应该不差,只要寻觅下去,肯定会有结果的。”
“十六年前……变故……非是寻常人家……姓梁……”
梁君喃喃自语着,他的思维慢慢清晰起来。一直以来,他都走进了死胡同,只觉得这件事毕竟时隔多年,天下梁姓之人又太多,根本就没有去多想,只想着借助外力来帮自己寻找到身世。
这或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谢谢。”
说出这两个字,梁君是报以最诚挚的感谢之情。
两个人相处久了,朱佩瑶还从来没有见过梁君露出这样正经的神情,当梁君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反倒是让朱佩瑶有些措手不及,有些难为情地说道,“也没什么啦。”
或许对于朱佩瑶而言,自己不过随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对于梁君来说,朱佩瑶这些话,无异于给他打开了一扇能够找到亲人的大门。
尘封已久的愿望,或许就能够实现。
…………
三日之后,调令下发。
傅守义此去长沙,虽说是平调,但是知情的人都明白,锦衣卫这样见官大一级的存在,又岂是同级别的布政使司可比。
即便如此,依然有着往日的同僚,前来恭贺。送礼堆满了院落,直到入夜时分,待傅守义送走最后一批宾客之后,傅府才总算安静下来。
子时,月照长空。
偌大的京城,静谧一片。
傅府之中,一群护卫家丁,突兀地出现在后院。
一个个整装待发,腰佩长刀。
首位的傅守义挥手一记,当即便有家丁,押着梁君和朱佩瑶二人从房间中走出来。他二人双手被缚,根本抽不开手脚。
“走!”
傅守义一声令下,接着便有人将梁君二人塞进了一口麻袋中,为了以保万一,还用粗布塞进了他们嘴里,令他们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整个世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听得耳边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却不知道自己要被运到什么地方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麻袋被人打开,梁君再一次看到久违的世界之后,他已经身处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
四周全是傅府的人,将自己和朱佩瑶围在中央。
身为主事者的傅守义,却迟迟没有向着他二人动手,而是一直眺望着南方,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老爷,该动手了。”
家丁走了上前,在傅守义跟前低声说了一句。
傅守义总算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高悬头顶的明月,喃喃自语了一声,“是啊,是时候动手了。”
那家丁还以为傅守义作了决断,当即恭声领命,回身便拔出了佩刀,朝着梁君与朱佩瑶走去。
那冰冷的佩刀,映着明月,散发着道道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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