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住院一天后，唐老伯决定报警。
当天晚上，他到我店里，问我能不能收下他手里剩下的货。他想把东西处理掉，换治疗费用，也省得被警察看见。
剩下的都是些瓶瓶罐罐，民窑，年代很近，价钱不会很高。我算了算手里的余钱，还够，就都买了下来。
“看着不太值钱啊。”敖汤拎起一个梅瓶左右打量，“你收了也不怕卖不出去？”
“那倒不会。这些瓶瓶罐罐能用在一些法术上，还是有人要的。”我说，“我又不会像外婆那样乱进货。”
敖汤看了看货架上摆的商品，说：“我看未必，反正我是分不出拿哪些是三婆婆进的哪些是你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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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了挑眉毛，看着她。
我拒绝在乱进货这一点上像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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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老板也说，你的风格和三婆婆挺像的，就是更冷一些。”敖汤一屁股坐在桌上，疑惑道：“什么叫作‘冷’的风格？”
“是想说我没有外婆那么热心吧。”我说，“不会像外婆那样，听到了什么风声就主动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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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也挺好的。”敖汤感慨，“安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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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领导，有说她和外婆是怎么认识的吗？”我向后靠到椅背上，抱着肩问。
敖汤摇摇头：“我也问了好几次，但她就只说是以前认识的，没说在什么地方，也没说为什么。”
“你没印象？”敖汤问我。
我又回想了一通，仍然没想起类似的人：“我不记得外婆有说过她收过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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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徒弟？”敖汤乱猜着。
“更不可能了。”我笑着说，“如果是徒弟的话她应该喊我外婆叫‘师父’。而且按她那个年纪算，拜师之后还是要住在师父家的。我家没住过外人，店里也是。”
上个世纪鬼市里的规矩还没完全更新过来，沿用了很多旧时代的，比如师徒应该同吃同住。
“我和我妈不算外人？”她问，问着问着自己就红了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饭后吃了份酒酿丸子，我有些不清醒，抬手轻轻捏了捏她饱满红润的脸颊。
好软啊，好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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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她的龙毛很舒服，没想过她的人脸也是。
敖汤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不算，当然不算。”我弯起眼睛对着她笑了笑，将其他手指也在她脸上铺开，抚摸，感受她的柔和与温度。
似乎放肆了些，但我不想收手。
“抱歉，我昨晚有点醉。”我在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向浑身不自在的敖汤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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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没事！”她迅速回应。
“你们两个，做了什么？”陈建故意压低声音，兴致勃勃地问，“终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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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汤一拍桌子，逃到五米开外的调料桌去装火锅蘸料。
警局日常人手不够，继续和我这个“私人侦探”勾结，把鬼胎的案子放到我手上，敖汤争取到跟进的机会。刚好陈建还没回去，我就按照以前的习惯，拉上陈建一起查。原先我们商量着中午在警局楼下的火锅店吃饭集合一下，下午再从唐老伯家查起。
然而昨晚我放肆了那么一下，本来类似警方与黑道碰头会的氛围有些尴尬，陈建一闹就更尴尬了。
“闭上你的嘴好吗？”我求陈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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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啊。”他贱贱地笑了两声。
我叹气：“没干什么，就是摸了摸她的脸，稍微久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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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我趴在敖汤膝上痴笑这种事，是肯定不能告诉他的。
“那还真是没意思啊。”他说，“你喝什么酒喝的？”
我不是很好意思地说：“甜品店的酒酿丸子，应该是米酒？”
“这能算酒？”陈建夸张地说，“几年不见你这酒量真是越来越差了。”
“为什么就不能是那家甜品店料给太足了呢？”我郁闷地说，也端着料碟去装点东西。
我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在找借口，因为昨晚的甜点酒香扑鼻。
“料再足也不可能往里面放茅台的呀，学姐。”陈建哈哈笑。
陈建只会在吃饭的时候闭上他贱兮兮的嘴。不过我头一次希望他不会闭上，因为今天的气氛实在闷了些，敖汤不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陈建又总是一脸期待地盯着锅，锅开了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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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锅店出来，陈建走在前面，我和敖汤并肩走在后面。
我快速地思索她别扭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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