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阿姨呢？”我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敖汤甩着尾巴回家找母亲的时候，我清理了一下院子里的井，她母亲喜欢住在这儿。
但她现在化了龙身过来，也没来得及收拾一下人的衣服，别别扭扭地挂在龙头上。
我帮她摘下来，收拾到一边。
“她说不过来。”敖汤急急火火地说，“先不管这个，‘万向空’有线索了。”
我听她转述了刚才和母亲的对话，然后问：“你想怎么办？”
下周，我算了算时间，和卖护身符商贩未拆开的信件上的时间一样，寄信的人告诉他在下周到鬼市找他们会比较方便。
“先问问你们领导吧。”我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警局和出钱雇我的人希望我怎样处理这件事，“看看是直接上门谈判还是暗中警告。”
“行。”敖汤点点头，“明天上班我会去问问。”
“我直接和她联系吧。”我说，“她有微信吗？”
“有。”敖汤把警察局长的微信推给我。
她的微信和手机同号，头像是只猫，四蹄踏雪的毛色。
我发送好友申请：“你们老板的头像是她养的猫？”
“是，她没结婚，没孩子。”敖汤说，“据我们所知，唯一的亲人就是这只猫，宠得跟儿子似的。”
警察局长很快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
我把田欣外甥的事和敖汤母亲的事简要说明，发给她，问她有无指示。
她没回复，而是一个电话回过来。
“好直接，和我爸妈一个想法。”我向敖汤吐槽了一句，接起电话，开了免提，反正现在店里只有我们两个。
敖汤无声地大笑，示意我应付他们领导。
“央子？”警察局长的声音传出来。
这次她直接用小名称呼我，让我感到惊讶，敖汤的表情显示她也是一样的惊讶。
“在。”我说，“你是怎么想的？”
“按这种描述，这个孩子和警局里那个孩子的情况是一样的。”她说，“这样吧，这件事也交给你去查，和‘万向空’算一起案子，尽快。”
她告诉我警局的要求：“要查出有多少回魂的人，有没有造成其他人员伤亡的风险，有的话就把它处理掉。如果已经有人受伤，就及时通知警局救治，不要再搞出人命了。”
“我知道了。那下周的教派聚会呢？”
一段较长时间的沉默，不知道她是在思考还是在征求背后出钱人的意见。
“先不要动，不要去找他们，明天我会告诉你该怎做。”最后她无奈地说。
“好。”我说。
“要小心一点。”她关照道，“对了，敖汤在你那里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敖汤，回答：“在。”
“你告诉她，周一直接到P市去，他们那边人手不够，又过来借了。”她说，“还有，让她周末保持手机开机响铃状态。”
我挂断了电话。
敖汤匆匆忙忙地翻出手机，按亮屏幕，看着上面的三个未接来电大呼倒霉。
早上我把敖汤送到火车站，稍作休息，打算去南郊，看看田欣外甥的同学是什么情况。
我发微信问陈建下午有没空跟我跑几个地方，他十分迅速地回复：“你要过来？”
“对。”
“你等等，还没过来是吧？”他问。
“对，我还在市区。”
“那好，帮我带点东西过来。”他报了一大串菜名，分别属于不同的餐饮店。
我当然不会闲到跑了城东跑城西给他买到齐全，只是挑了几家离鬼市近的，买了些方便携带的东西给他带过去。
“好坏啊。”他坐在车里，“无良老板，压榨员工，食宿条件差还拖欠工资。”
“案子没结，不发工资。”我说，“老规矩。”
“没结吗？那个小鬼不是交给警局了吗？”他开始啃我带来的汉堡，“我还以为后续就交给那头处理了。”
“没有，可能还有几个这种回魂的人。而且警局的意思是，和那个邪教门派有关的事都归我们办。”
他咀嚼的动作停滞了：“我现在回乡下好了。”
“有人出钱。”我说，“应该不会少。”
“应该？”
“应该。”我说，语气却不是那么确定。
“很好，我们现在去哪？找行尸、粽子还是太平间里的活死人？”
“活死人，也是个小男孩。”我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车，把田欣外甥同学的住址给陈建，说明那个孩子的情况。
“你去问问这家人，情况是否属实，再问问这家人有没接触过‘万向空’，看看那个孩子身上有没有和之前一样的符。”我把刚办好的假证给他，“还有假的警官证，家属要是不配合就给他们看这个。”
“我去？”他是拒绝的，“你不去？”
“您身强体壮，您上。”我真诚地笑着说。
“别笑得那么阴险好吗？”他骂骂咧咧地下车，捏着手上的假证说：“好美剧啊。Open the door,FBI.”
我又开窗损了一把他的英语，划开手机打发时间。
田欣发了一条新的微信过来，问我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帮忙带她姐姐和外甥去姜珊家的药店，紧接着她转给我的某小学某班学生基本情况表。那份文件转自她姐姐所在的家校群，上面有田欣外甥班上所有学生的家庭情况，包括地址和父母工作等。
我觉得她的心有点大，她姐姐也是，提醒她注意保护个人隐私，下次遇到类似的事情单独把对方需要的信息发过去就行了，然后告诉她姜珊店铺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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